沙门岛是现今什么地方(北宋流放罪犯的重要场所——登州沙门岛)
沙门岛,读过《水浒》的人对它并不感到陌生。在唐代称为大榭岛,也就是现在的长岛,是烟台市著名的旅游风景区。然而在宋代,这里却是流放罪犯的重要场所。
关于沙门岛的得名,据说与佛教的“沙门”有关,这已很难考证。不过,至少在五代后汉、后周时期,沙门岛就见诸记载并成为流放罪犯的重要场所了。
本来在宋初,出于巩固边防的目的,一度将重罪犯人流放到西北边陲去戍边。然而这些罪犯“多亡投塞外,诱羌戎为寇”,不仅没有加强大宋的边防,反而增强了敌国的力量。所以从宋太祖时开始,就已经将沙门岛作为流放罪犯的重要场所,到宋仁宗时,明文规定,犯人重罪者发配沙门岛砦(砦同寨)。由于犯人往往都要在脸部刺字,所以又称“刺配”。宋朝廷之所以选择在沙门岛流放犯人,主要是出于安防考虑。沙门岛距离大陆海岸约30公里,只要控制住岛上的船只,海岛就成了与世隔绝的禁地,犯人插翅难逃。
在流放沙门岛的罪犯人群中,有一些属于政治犯,他们有的涉及谋反叛逆罪,有的涉及扰乱朝政罪,还有的因为朋党罪。其中典型的一例,如宋仁宗时,枢密使曹利用的侄子曹汭在酒醉后身披黄袍,令军民王旻等人呼万岁。在中国古代,黄袍是皇帝的象征,万岁更是不能随意喊的,这当然涉嫌谋反。结果除曹汭的亲属被处置外,王旻杖脊后发配沙门岛,并下令遇赦也不得返还。
在流放沙门岛的人群中,有不少是属于经济犯罪,其中最主要的是贪污犯。如在宋初太祖时,就先后有广济县令李守中、梓州知州冯瓒、左拾遗刘祺等因贪污受贿配流沙门岛。到宋神宗时,明确规定,官员贪污满十千或受赃为首者配沙门岛。
当然,在流放沙门岛的人群中,也有一些是属于抢劫偷盗、杀人越货的刑事犯罪。总之,刺配沙门岛的犯人成分相当复杂。
沙门岛上的管理机构是沙门砦,这是一个集军事和监狱为一体的机构。长官称监押,亦称砦主,对岛上的居民和罪犯进行管理。
北宋政府最初并不为沙门岛上的流人提供粮食,犯人们在岛上为80余家岛户干活,岛户为他们提供食物。但由于流人日益增多,岛户提供不出足够的食物,所以沙门岛一直存在着流人饿死的现象。到宋神宗时,下诏给沙门岛300名流人发放粮食,当时有官员估算:“如计每年配到三百人,十年约有三千人,内除一分死亡,合有二千人见管”。然而事实上,当时岛上的流人不足200人。为什么会出现如此大的悬殊呢?原来是另有玄机。
粮食不够吃,按照旧制,“黥卒溢额(按即超过300人),取一人投于海”,或“妄以病患别致杀害”,或“守吏顾货橐,阴杀之”(即为了得到犯人的财物,秘密将其杀害)。所以,史称流放到沙门岛的罪人,“至者多死”;一经流放到沙门岛,便“与死为邻”。一个美丽的海岛,变成了人间地狱。
刺配沙门岛的罪犯也有不甘束手待毙的,他们有的偷盗岛民,有的反抗狱吏,甚至发生过几起囚犯偷船筏逃出岛外的事例。为了防止罪囚逃亡,仁宗下令沙门寨严加看管船只。庆历三年(1043年),又根据登州知州郭志高的奏请,增设300名刀鱼水兵守卫沙门岛,所谓刀鱼水兵,就是乘坐刀鱼船的水兵,刀鱼船是形状如刀鱼的快艇。刀鱼水兵可称是宋代海岸边的快速反应部队了。
公元1127年,随着金兵的南下,北宋王朝覆灭,秦岭淮河以北的大宋国土为金兵占领,自然,沙门岛便无法作为宋王朝刺配犯人的地点了。而金朝占据了较辽朝更为广袤的领土,有更为边远的地方可供流放犯人,于是,沙门岛流放犯人的历史也就此结束。

美丽的沙门岛(长岛),2016年拍摄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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